跑——没命地、不停地跑。
她不是运动健将,她只是个弱质女流,体力将尽,可越是这样越要跑,拼命地跑,远离他、他们的魔爪。
是拔腿疾跑,是末路狂奔!
跑多久了?她记不清,有一个小时了吧!
心脏极速收缩再猛烈扩张,欲爆未裂。
胸口起伏难平,简单的呼吸亦要扯出气道的阵阵撕痛。
是太累了吧,似灌满铅的双腿慢慢的变成碎步跑,但她毕竟没有停下,也不能停下,她要远离那间木屋——越远越好。
力竭筋疲,脸、耳朵、手——每个细胞均在震颤,长时间的奔跑为皮肤注入一股被狠搓过后的痛痒感,胃部翻腾不息,想吐又吐不出来,她抖索着双腿继续前行。
不知身在何处,不知路往何方,她只知道要向前走,尽量保持直线行走,以免兜圈又回到那里。
对这丛林的地形她本无所知,像这样漆黑的夜,有密林的华盖,无星月的指引,即使熟知地形,恐也难找到出路。
当狂奔的热力与惊惧的麻痹退却,寒气马上袭来。
薄如蝉翼的衬衫与短裙留不住身体的热力,隔不开十月的夜凉。
她继续艰难前行,黑暗中崎岖的地面、参差的树木、挡路的枝叶,不时把她绊倒。
跌跌撞撞的又走了几小时,她终于停下,浑身疼痛,每根骨头、每块肌肉、每条神经均哭喊着要休息,她希望夜幕能掩护自己,能阻延他们的追踪。
与其说是疲累,倒不如说是恐惧,是恐惧把她折磨得支离破碎,遍体鳞伤的。
她想找个温暖的所在,想好好歇一会,想彻底地摆脱他们。
把满地的秋叶堆成一个小丘,里面或会有千奇百怪的恶虫,但她顾不上这些,直直的倒进叶堆里——至少恶虫不会强暴她、轮奸她。
寒冷折磨了她好一会,但敌不过疲累,没多久她便沉沉睡去。
有赖之前的逃亡与那张不舒适的‘床’,第二天醒来时只感腰酸腿痛,天才蒙蒙亮,叫不出名字的鸟在四周唱着乱七八糟的歌。
艰难站起,看向四周,猛然一惊——天,她辨不清来时的方向。
绕着‘叶床’转了几圈,她希望能找到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迹,但深秋的密林满是落叶、树枝与松果,根本无迹可循,加上她对追踪术一无所知。
呆呆的站着,脑中一片空白,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,却隐隐有水声传进耳里。
努力回想,昨晚并没听到水声,这是不是说她昨晚就是循水声来到这里的呢?
虽然不甚肯定,她还是决定朝水声的方向走去。
第一次,她开始怀疑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。
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实得无用致疑。
但现在,漫无目的地穿梭在陌生的林间,西雅图的恬静生活是那样遥不可及。
疲惫的腿、发麻的脚掌,已记不起在校园平整砌砖上轻快漫步的滋味。
冷得发僵的手还是那双在电脑前弹指飞舞的手吗?
还是那双会没命地随着教授那时而心血来潮、时而杂乱无章的板书而奋笔疾写的巧手吗?
她的小公寓温馨而亲切。
可她还是那个女孩吗?
那个女孩没有她的回忆。
那个女孩还是“纯真”的……
想到可能正被追踪,她更强迫酸硬的肌肉继续踏步向前。
一步步向那水声靠近,直至眼前现出一条河流。
冬雨未至,河水尚浅,露出两旁宽敞多石的河床。
下一步又该怎样走呢?
苦思良久,她决定忍受冰冷,走进河里,那样追踪的人就不会找到任何足迹。
运气好的话,他们会气馁,会折返。
即便他们要追踪到底,也很可能找错方向。
不知道最近的公路或城镇在哪个方向,她决定往下游走,那比往上爬省气力多了——气力正是此刻她最缺乏最需要的能量。
滑下陡峭的河堤,踩过河缘的沙石,吸一口气,毅然踏进冰冷的水里。
乐于迎宾,透过靴上的接缝,河水迅速渗进鞋内,浸湿短袜,冰冷裹上脚掌,再漫至脚踝。
她深吸一口气,往下游走去。
走,一直走,他或会沿路追踪,但她誓要把他抛离——无论是身体亦或灵魂。
冰冷麻木了双脚,唯有不断前行带动的血液循环,没让双脚冻僵。
走在水较浅的河床边缘,那里水流较缓却足以冲散沙石上的足印,这样就没人能发现任何足迹,就没人能洞悉她的去向。
河床并不比地面平坦,要不时跨过倒下的树干,也有长在河堤泥泞上的粗厚灌木,迫她挪近水流湍急的河中心。
然后意外或者该说是灾难发生了,当她小心的想绕过那棵挡路的矮树时,脚下石头一滑。
麻木的脚没能及时恢复平衡,她一屁股跌坐进水里,水花四溅,她想重新站起,想捉住那棵该死的树的枝叶,但在她抓住以前,水流已把她卷走。
恐惧堵塞了所有感官,她不是不懂游泳,但水流太急,她挣扎着把头浮上水面。
她仍有信心可以找到某个立足点,站稳,停住急速的下滑。
但水流偏在此时加急,她的信心也被一并冲散。
死亡之门已为她敞开,她开始相信自己会被淹死,淹死在这里。
水流越来越急,她绝望了,唯有本能让她继续挣扎,让她抓住每个浮上水面的机会,吞咽每口珍贵的空气。
突然身体一沉,她感到自己似在飞,然后是急速下坠,再然后水灭顶,涌入耳朵、口腔、鼻孔的除了水还是水。
她感到窒息,她乱爬乱划乱游,好像划到了某个水与气的交界,肺部绝望的吸入了什么,她希望那是空气,而非‘毒水’。
然后,喘息,她欣喜的吸入一口又一口的空气……
当脑部不再缺气,当意识恢复,她发现自己漂荡在宽阔的河面。
浓烈的哗啦哗啦声不绝于耳,上方是汹涌的瀑布——那个把她像扔垃圾一样倒进这里来的瀑布。
战栗在冰冷中,在精疲力竭的边缘,她羸弱的游到岸边。
拖着身子,也不知是用滚的还是爬的,她越过嶙峋的岸边,懒去理会尖石对皮肤的刺激。
虽已气弱犹丝,但她不敢暴露在这无遮无掩的空旷地上,在虚脱以前,她用上最后一丝气力,蠕动着爬入树丛,瘫软在一片长草地里。
午后的阳光有意无意地暖和着冰冷的身体,想努力保持清醒的意志敌不过饥饿与疲惫带来的羸弱,她昏昏沉沉的堕入睡梦中。
醒来时又是一个大清早,坐在草丛中,冷得发抖,饿得发慌。
她努力摒弃所有不适,就像把已流入洞穴中的流沙抽回般,她要让思绪从烦人的感觉中抽离,要让意识恢复。
继续沿河往下游走,她不断告诉自己再走没多远,她就会找到城镇、食物、电话、援助。
为驱走饥饿引发的疼痛,驱走那个与她纠缠了三个日夜的恶魔的身影,她开始回想自己最喜爱小说里的情节。
《太阳照常升起》里那段哀怨的爱情,明明相恋却注定永没法走在一起的两人。
还有《简?爱》,成长在孤儿院残酷管治下的简?爱,受雇于危险、神秘却又魅力非凡的罗切斯特。
她的才智,她的勇敢……
又或者《夜间马戏团》(nights at the circus)里那个长有翅膀的倔傲丽人,她的长剑,西伯利亚的火车失事,雪地里那头垂死的大象。
对,那主角叫法华丝。
德芬也想拥有那双翅膀,那股力量,可以让她飞回家里,可她现在只感到软弱,只觉得无力。
当胃部发出凄绝的哀呜,饥饿感侵入想象的田园,她想要找食物。
树林里看不到浆果或可以果腹的植物。
河里有鱼,但她的饥饿还没到那种程度——那种从水里捞条鱼上来,便直接放到嘴里撕咬的程度。
她想起哥伦,那个被邪恶欲望摧毁了灵魂、改造了身体的可怜虫,鱼儿的身体还在拍打,阴森的尖牙已向泛白的鱼肚咬去。
茹毛饮血──这会不会也是她下一步的改造呢?
她几乎要笑出来,但那种神经错乱引发的笑意很快被饥饿感击退。
有可能生火吗?
要是天气干燥的七月她或会一试,但不是现在,十月的林木过于潮湿。
她唯有放任想象,任它继续驰骋:今天晚些时候,最迟明天,她会在下游不远处找到一个城镇,那里有一家不错的小餐馆,女招待对她充满母性的关怀与怜悯,唤她作‘甜心’,为她捧上热腾腾的上面还流淌着黏腻茄浆的牛排,还有洋葱圈、沙律、苹果汁和雪糕……
但在那个城镇出现以前,夜幕已然低垂,眼前景物渐显朦胧。
当再看不清脚下的路时,她就地取材,做了另一张叶床,在确定它比前一晚那张‘床’要暖和后,她躺下,不消片刻便堕入梦中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睡意朦胧间。
耳边隐约传来某种声响,她突然扎醒,心脏怦怦乱跳,她凝神静听。
这时声响再现,是枝条被触碰的劈啪声,是树叶被踩踏的咔嚓声。
那可能只是一只动物,如果那是一只从林里笨拙走出的熊的话,她会安心许多。
她最害怕的是——他——康奈德。
她一动不动的躺着,希望那不是他。
恳求上苍即使那个是他,树叶也会把她藏起,不让他发现。
求求你,求求你,求求你。她不知道自己在求谁,她不信上帝,她从不祈祷──即使在生命中最危险的时刻。
踏在碎石地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,没可能听错了。
但那是人的脚步声吗?
她还分辨不出。
她努力保持静止不动,即使做不到绝对的静止,她也要非常的不动,缓慢的呼吸,小心翼翼的呼吸,那样就没有人、没有动物能听到空气进出她鼻孔的声音,那样空气的吸入与呼出就不会引发胸部的起伏,那样覆在身上的树叶就不会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脚步声近了一点,又一点。
她现在能确定那是人的脚步声了。
一步,一步,又一步,下一步恐怕就要踩到她身上了。
她害怕,要真是踩上来,她就会被发现。
心脏剧烈捶击胸口。
每个微细的呼吸均要靠巨大的压抑来完成,她怕自己会受不住恐惧的煎熬而尖叫出声。
脚步止住,寂静──然后是更多的寂静。
所有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她的幻觉?
恐惧正一点一点、一滴一滴地慢慢蚕食心脏,她等待着,等待他离开或者踩上来,即使是踏上来也好,她等不下去了,再等下去她会发疯的。
“起来吧,德芬。”
脑内轰的一声巨响,他的声音。
不要,不要,不要,不要。
不会的,没可能的。
如果我保持静止不动,他就会走开的了。
他会以为那只是一堆树叶,然后他就会走开的了。
“来吧,德芬,起来吧。”
一只手突然插入叶丛中,抓住她的手臂,拉起她,然后松开。
她颤抖着站在黑暗中,肾上腺素随恐惧激增,飙升到足把她蚕食泰尽的地步。
她未曾这样绝望过,未曾这样仓皇过,但她没有哭。
“德芬。”
他的声音,一如以往,淡漠、温柔又透着点点诱惑,又是那略带愉悦的嘲弄口吻。
她知道,当他的声带震颤出她名字的刹那,她又成了俘虏——他专属的俘虏。
他走近一步,她没有后退。
就像童年时那挥之不去的梦魇,当恐怖的怪物逼近,她发现脚踝被缚在混凝土里,动弹不得。
他伸出手,她没有退缩。
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,把唇附在她耳伴,她听到他说,“你得知道,”他低语道,“我有多失望──在肏你以前被你跑掉。坏女孩,德芬,”温热的气息轻拂耳缘的绒毛,惹出阵阵酸热,“在我畅游那处子蜜壶之前逃开。”
他松开手,退后一步。
云开雾散,圆月的清辉洒在他俩身上。
他有一张魔鬼般的清俊脸庞,他是堕落凡间的天使,宣称拥有阴司的统治权,以折磨丑恶灵魂为乐。
“德芬,听话,把衬衫脱了。”
她无力跑开,无法拂逆他的命令,像被施了咒般,身体为他意念所控。
也许是太疲惫了,毕竟几天没有进食。
她麻木地把衬衫翻过头顶除下,双臂自然地覆盖胸前。
他有力的手捉住她纤弱的手腕,迫她垂下手臂。
“在我面前不要隐藏自己。”
他盯着她赤裸的胸部,用满带残酷而非肉欲的眼神,迫她体会自身的赤裸。
他拉下裤链,掏出性具。
他边抚摸着自己边温柔地说道,“除下短裙。”
她目光呆滞地看着身前的他,无法不想他接下来要做的事,顿了好几秒后她拉下短裙的拉链,任它无力地滑到脚下。
阳具已在他手中变硬,他说道:
“现在,脱掉内裤。”
她听话地把内裤退至脚踝,踏出一步,摆脱掉内裤与短裙最后的牵绊。
“过来,让我好好看看你。”
她踏前半步。
他边搓揉着勃起,边看着她。
她的脸孔写满惶恐与被羞辱的苍白。
月光为乳晕蒙上一抹淡蓝,寒气让乳尖突起,微翘。
平坦的小腹随急速的呼吸而前后起伏。
赤裸的下体没有耻毛的遮掩,阴唇光滑的前缘隐约可见,双腿防御性的紧闭着。
他缓慢地脱下自己的衬衫。
她没想到他的裸体看起来会如此强健,甚至有饱满的肌肉感,他高挑的身材穿衣时总给人略显瘦弱的错觉。
意识到他的强壮,却又倍添了她的恐惧。
“你湿了吗?”他问道。
“湿?”她装作没听懂。
“是的,我的爱。你的小花穴湿了没有?”
她被难以言喻的羞耻、恐惧感绞缠着。
“没有。”她无力低语道。
“检查一下给我看。”
“什──什么?”
“把你的手指插进下面那张小嘴里,然后告诉我你湿了没有。”
他略带磁性的嗓音总能左右她的思绪,像出自本意般,右手从身侧往阴部划去,双腿却依旧紧闭。
“你这样是插不进去的,不是吗?你得先把腿打开,打开一点就可以了。来,听话。”
她把腿张开了一点,手指缓往里探,像被催眠了般,食指没入体内。
“来,给我看看。”
她茫然地向他伸出右手,在他看来,却像垂在身侧一样。
他的身体斜靠上前,左手一把抓住她手腕,把她的手拉到他眼前,然后伸出右手食指,指腹轻轻滑过她的,微笑着发现粘连其上的湿濡。
他恶质地吐出舌尖轻添指腹──品尝她的味道。
抓住她手腕的手没有松开,他用右手扳她的手指,让它们一只一只地合拢,独留那进入过她体内的食指,把它整个含入嘴里,再慢慢拉出,吮干其上的汁液。
“唔──天仙‘欲’露。迟点我会找个时间再彻底地品尝一遍──迟一点。”
他凝视着她,玩味着她的惶恐,不放过任何细小的表情变化。
“现在,把背靠到树上。”
“康奈德,求求你。我不想这样。”
他不为所动,满带嘲弄地微笑着。
“求求你,康奈德。”
“嘘——我的爱,你总是这样:说的是一套,想的却是另一套。你跟我都很清楚,你就喜欢不断地、执拗地说那不是你想要的,好让它最后真正地变成你想要的。”
“不,康奈德,求你了,你让我感到害怕。”苍白的脸颊划过一滴温润的泪珠,惹人垂怜。
“把背靠到树上。”笑容突然消失,他一脸不耐,她更怕了。
她颤抖着往后退,直到背部抵上粗硬的树干。
他缓靠上前,赤裸的身躯复上她的,无情地把她压向树干。
背部的皮肤像已烙出树身的纹理,前方又被他的身体印压着,她动弹不得。
他突然抓住她左膝后方,把整条腿提起,再把身体挤进她大张的双腿间,赤裸的女性下体脆弱的陈列在怒张的阳具前,两个热源随她软弱的挣扎交相挤擦。
新袭来的恐慌教她差点休克。
她感觉不到他身体的移动。只感到那粗热的火棒在肉缝间的蜿蜒蛇行,不断磨蹭。他双唇又再附到她耳伴。
“我等很久了。”
钢硬的阳茎滑行,前端上移下滑,分开阴唇,轻压肉瓣。让她震颤在恐惧与兴奋间。
“我等这一刻等很久了。”
下滑,下滑,下滑,那根部,那柱身,那头部,抵着肉芽旋转研磨,植巢在她柔软的蜜缝间,下滑。
她全身一颤,顶端没入了一点,仅一点点,再探出,密实摩挲甬道紧窒的入口。
“等待要结束了。”
一股焦灼的痛袭来,他强硬闯入,以深猛的戳刺完成第一波的攻陷。
缝门失守,剧痛难当,她用力捶打他,想推开他。
无耐下体已为热铁贯穿,被迫接纳吞吐他次次深猛的插入。
她哭叫着,求他停下。
他真的停下。
难忍的疼痛突然消失,几秒后当他重新提臀轻摆时,她的体内像被植入一盏灼热的灯,在身体的核心,在他进出的那点绽放出无尽温热。
他的插入与拔出拯救了她,愈合了他先前带来的痛,扑熄她的惶恐与饥渴。
让她从又变回几天前的那个女孩,让她体味身为女人的淋漓幸福、尽致快乐。
他在她体内抽插不断,来回穿刺。
原本推拒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环绕上他脖子。
他的款摆体贴温柔,臀部富节奏的戳弄她骚热的下体,她感到整个身心已为他融化,尖刻的热浪直卷湿穴、腹部、大腿、全身。
他的脸稍移开了点,凝视着她。
月光穿过长春树的华盖,洒下斑驳清辉。
她也注视着他,冷俊的脸在她瞳孔里变幻不断,从柔和得带点女性化的天使脸孔变成残酷的恶魔嘴脸。
体内的男性突然发硬变粗,硬得象铁棒般,凶猛地狠插进她灼烫的绒道。
像要把她撕裂般接连深击。
她痛咽起来,哭求着要他停下。
但她哭得越凄厉,求得越哀绝,他便进出得越残暴,一次次硬把自己塞满她。
剧痛与惶恐让她尖叫,他发出快意的怒吼,射出热流滚滚……
浑身覆满汗水,她呜咽着从梦中惊醒,身子仍在抖动。
恶毒、暴戾、冷酷才是康奈德的真面目。
他对她做过的和企图做的一切。
即使现在,在她最饥饿、羸弱的时刻,他也不忘化身幽灵潜入她梦中,对她做那种事。
那个梦过于真实,有一刹那,饥饿引发胃部一阵剧痛,她几乎要以为那也是他干的,那是他捅出的伤口,他要刺穿、揉碎她每个器官……
她想站起,想继续前行,想尽可能远离那间木屋,想找个安全的所在,她深信自己能找到。
但她又害怕在黑暗中走错方向或受伤。
有很长一段时间,她只是躺在那里──哭泣──直到泪水流尽。
她不想入睡,她害怕作梦,但疲乏如夜幕布的笼罩,意识渐渐混沌。
她再次睡着,这回是无梦的沉睡。
再醒来时是晨早还是午后,她说不清也懒去探究。
带着饥饿与疲惫引发的晕眩,她直起身子,摇晃着继续前行。
几小时后,周围的树木渐变稀疏。
她突然止步,前方不远处,树林的边缘有块空旷地。
当天上云影散去,长草地上现出几块灰色的大石和一排木栏栅。
再后面有一座建筑物──那是间小屋。
她马上蹲下,躲进一棵大树后,呼息骤喘,在枝叶的掩映下,她小心翼翼的探头睨视。
不同的小屋,不是那一间。
当然不是,那一间要在上游好几里以外。
她凝视着,四周一遍寂静,屋内没有灯光,屋外阴寒屋内却没有生火。
可还只是午后,太阳无精打彩地斜倚天边。
没有灯、没有火并不能说明内里无人。
她静静的站着,任僵冻缠上脖后神经、渗进肩上肌理,钻入腿内皮层。
她屏息站在树后,在枝叶的遮掩下仅露零碎的脸,她凝视着。
当云层把明亮的天空染灰,她凝视着。
当太阳滑下地平线,把她仍进暗淡暮色中,她凝视着。
没有灯光,窗里没有火光的闪烁,烟囱上没有白烟的飘摇。
她终于下定决心,走上前,她要偷瞄窗内景况好确定这是空屋一座,心脏怦怦乱跳,走出密林的保护,接近小屋。
尽量放轻脚步,她时刻准备逃回林里,只要门嘠吱的响一下,只要窗户发出那怕是最微细的声响,只要有人喊一声“谁?”
,她便会马上逃回丛林里。
‘逐客声’没有响起,她已走到小屋墙边。
她潜行到后门廊,一只脚轻踏上第一级台阶,小心翼翼的把重量挪上去,希望木板能保持缄默。
厚重的木板对她的践踏并无‘怨声’。
她谨慎的又踏上一步,再一步。
战栗在恐惧与寒冷下她终于踏上门廊。
前面是扇木门,门两旁都有窗户。
把头探到一扇窗前,偷瞄内里情形,她暗自庆幸闭月的密云藏起了她的身影,随后又因看不清屋内情形而诅咒它们。
别无他择,她唯有摒弃屋内有人的想法,她要撬开窗户潜进屋里。
窗从内反锁,她大力推了几下,严密的窗户连‘咔嚓’的轻响一声也不给她。
那扇木门异常粗厚、坚实而且锁得死紧。
另一扇窗也一样牢固非常。
她绕屋转了一圈,想找个缺口钻进去,奈何就是无隙可乘。
疲惫、寒冷、饥饿加上几乎肯定屋内无人,她决定激进一点。
记起屋旁有堆木柴,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回前廊,走到木堆前,在抓起某根园木前,她瞄到墙角的一把斧头。
肾上腺素又开始急升,战粟着走到窗前,大力挥去,“哗啦”一声玻璃应声碎裂,她继续用斧头把窗缘的碎片锤平。
玻璃刺耳的刮擦声象小屋魔口发出的怒吼,教人毛骨倒竖。
除尽碎片后,她扔下斧头爬进屋内。
踏在平整的地板上,四围墙壁,头顶天花。
虽然没比外面温暖,感觉却象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此时云移雾散,露出一轮新月,洒入清辉点点。
不敢开灯,不敢生火,在昏暗中四下环视。
沙发上有张毛毯,她马上抓起披到肩上。
饥饿至极,但她要先确定屋内没人。
屋子不大,后门右侧是连着起居室的厨房,左侧开出一条甬道,甬道右侧并排着主卧房和储物室,左侧前有浴室再后是一间小卧房,正门设在起居室角落,与后门成对角位置。
绕屋转了一圈后,她马上溜进厨房。
冰箱里只有啤酒和汽水。
饿比渴急,拉开一罐橙汁,不理二氧化碳对喉道的刺激,“咕噜咕噜”一口气把它喝完,呛得两眼泛水。
接下来搜刮食橱,里面堆满形形式式的罐头:蔬菜、水果、辣椒罐头,还有各种豆类罐头:黑豆、白豆和菜豆都有。
从抽屉里翻出个开瓶器,把一罐豆泥罐头打开,两根手指插入把食物兜出,急不及待地马上塞进口里。
吃到第五口时,记起抽屉里还有别的器皿,一轮翻弄后她搜出个汤匙,马上用手上‘利器’继续对那罐豆泥的炮轰。
刮光罐里最后一点食物,舔净汤匙上的残汁后,肚子还饿得很,但想到长时间空腹后进食过多反更危险,她唯有暂时打住。
拉紧毛毯走进浴室,她想沐浴,想穿洁净的衣服。
淋浴的想法太诱人了,但一想到‘哗啦啦’的水声会盖掉其他响声,那太危险了,她只得选择泡浴。
打开水龙头,她希望流出的是温水,可惜涌出的是刺骨的冰冷,在她失望想撤手时,却感到流水渐变温热,迎脸扑来腾腾水汽。
她欣喜地把木盆边的塞子堵住下水口,然后到卧房找衣物。
离开浴室时也不忘把门带上,好减弱水声,这样即便有人闯入她也较易听见声响。
走进浴室隔壁的小睡房,把梳妆台与衣橱的抽屉一一打开,里面就像她一刻钟前的胃部──空空如也。
主睡房要有‘人气’得多,可惜剩有男人衣物──t恤、汗衫和孖烟通,她拿了几件衣物后返回浴室。
关上水龙头,用手轻拂水面──温热适中。
树林的艰难时日掏空了她的胃也扯破了她身上的衣物,脱下那块碎布,把它卷作一团塞入马桶旁的垃圾筒里。
踏入浴盆。
手感适中的水温对身体来说却太热了。
但热水有杀菌的功效,皮肤的灼痛带来欣慰的舒坦。
身体没入水中,热水辛辣的刺激着身上各处伤口。
躺在木盆里,神经得以松驰。
她那可怜、倦怠的身体绷紧多日,挣扎在探索前路与躲避追捕上。
如今在木盆温暖、宁静的怀抱里,天地间仿佛只剩这木盆、这浴室、这小屋,林木、枝叶、碎石不再是意识的一部分。
没别的感觉,独余温暖。
没别的声音,只剩脉搏的跳动。
乌黑的眼睛在黑暗中合上。
躺了一会,竟睡着。
待水温转凉她才醒来,拨开下水口的塞子,站起,擦干身体。
门后的全身镜映出她赤裸的身体。
她出神的走近境中女孩——那是她自己的倒影,感觉却很陌生。
月光从上方的开阳窗洒下,给境中的她幽灵般的映象,苍白的身体泛着微弱的光。
这副陌生的躯体,尽显成熟女人的丰韵──肉感、娇艳、是副诱人的女体。
她的胸部。
发育后,她观察过无数遍,开始时它们慢慢胀大鼓起。
她每月察看一次形状的变化,到发育完后,她漠然发现它们丰满圆润,乳晕与乳头的颜色特别深,这深色的部分突出在精巧的锥体上,让双乳看起来尖尖的微嘟,一副刺激过后被唤醒的娇媚。
现在,在它们被抚摸、被挑逗过后,在乳尖被捻弄至发硬胀痛过后,在她感受到它与性之间的微妙联纽以后,她不能再处之漠然。
对她来说,这肉质两团的存在有了全新的意义,它们不只是女性的体征,而是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,是她经历的重要一环。
现在,看着镜中赤裸的丰满,她不能不想起他——想起他的手,他的嘴,他的气息,以及被他煽起的阵阵酥热。
她的下体。
也为他所改造。
这柔嫩雪白的身体中心从未长出耻毛。
母亲为此还特地带她求医,医生说某些女孩会这样,无需担心。
其他的一切也很正常。
至于双乳,德芬曾对它们的发育倍感好奇,但形状的改变并没有困扰或取悦她。
它们与她的生活并没太多联系。
但现在,它们是她的,是她的一部分。
她深切体会过,它们怎样因极致的快感而悸动、而发硬、而疼痛乃至抖荡。
这隆起的两团对她有了全新的意义。
当意志对他作最后的抵抗时,乳肉却湿热地紧粘着他。
当她说不要时,它们却高高翘起呼求着更多。
它们出卖了她。
但她已爱上了这陌生的一对,一如她爱自己的思想,爱自己的灵魂一样,就象她爱自己一样,她爱上了眼前这对浑圆——深深爱上。
她的手。她的手的触抚以及那触碰带出的快感。
她的腿。她的双腿曾大张着,展露身体的脆弱。
她的腹部。腹部填满待爆的气泡,紧缩——紧缩在恐惧下,紧缩在愉悦引发的激颤下。
她的脚。她的脚带她逃出他的魔掌,带她来到这儿。
看着镜中的映象,脑里抹不去他的影像,忆起他的嘴在身上流连,忆起他的手覆盖胸前,乳头为他指尖逗弄夹玩,腿间有他凌乱的指动。
甩甩头,她要结束这无止尽的猥亵回忆。
目光上移。
湿淋淋的黑发像布幕般紧贴额前。
那是张异样的脸,教她差点辨认不出。
被这张陌生的脸孔吸引,她一步步走至镜前,直到鼻尖差点触上境中女子。
那五官还是她的五官。
纤细的弯眉,灰色的眼珠,眼睛在脸部的比例略低显得有点孩子气,也稍大了点。
鼻子笔直却不张扬。
唇瓣窄小,唇肉丰润,近似圆形。
所有这些都是她的。
但当她凝神审视着境中的自己时,有些地方却不同了。
抑或是她从未真切的看过自己?
疲累至极,她抛下境中裸女穿上衣物。
裤子太长,唯有卷起裤管,那件加大码t-恤的衣袖也太长了,但为求保暖她没有挽起。
带着满身的疲惫,她蹒跚着走进小卧房,爬上床倒头便睡。
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午后。
下床的动作引发肌肉一阵酸痛。
四肢麻软,背部刺痛,肩膀发硬。
她拖着腿走进浴室,接连几天的蛮荒生活过后,重又可用上马桶,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激。
乌云闭日,厨房昏暗。
按下火炉开关,奔出一圈蓝焰……
撬开一罐辣椒罐头,把内容物倾进平底锅内。
香气扑鼻,想到可吃上熟食,让她雀跃不已。
搅拌了几下那熟透的辣椒,把它们倒进碗内,坐到沙发上,心急的第一匙灼痛了她的嘴。
她只得把碗捧在手里,让它慢慢降温,让碗的热量流入手心。
在这不比外面温暖的小屋内,手捧美食,感觉太好了。
她又试了一口,这回没被烫着,于是一匙一匙,辣椒频频进嘴,直至碗底朝天。
浑身洁净,养足精神,又填饱了肚子,她开始思索本能以外的事情。
这小屋会有电话吗?
放下碗,披上毛毯,她在屋内四处搜寻。
没有电话,有电,但没有电话。
她不知身处何处,当然是那儿的下游,但她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。
在丛林中走了三天,这所小屋是她所见的唯一建筑,没有公路,没有车声。
连家禽也没见上一只。
她想到地图,屋里或会有地图,地图会告诉她这儿的位置。
壁炉旁有个大书架。
她将上面的书扫视了个遍,想找本‘徒步涉足太平洋西北部某阴暗林区技巧指南’之类的书,又或者其他可透露这丛林位置的书。
没有捷径指南,没有地图册。
她改为翻找抽屉,希望可以找到公路图什么的。
背,只有一大叠开封了的信件,她随便抓起一封,想从邮戳上找出点头绪。
可惜全部翻了一遍,上面不是西雅图的地址就是西班牙某城镇的地址。
她把信扔回抽屉内。
有样东西吸住了她的眼球。
不是地图,是桌上的一本笔记,雪白的纸页被螺旋形的金属线捆在两块硬纸板间。
她沉思着让食指抚上它。
没把它拿起,只是试探性地翻开第一页——空白。
马上拿起本子又翻了几页——空白,空白。
把找地图的事抛到一边,拿起一支笔,一屁股坐到饭椅上,像入定了般在上面疾写起来。
到她写完已是个把小时后的事了,手部肌肉微挛,袭来新一轮的惊惧,心跳加速,她的下体,那意志薄弱、专爱与她作对的阴道泛湿带酸。
一股熟悉的自我憎厌与焦虑把她扯回现实。
眼神骤敛——她要走出这片丛林,她要到安全的地方,她要返回真实的世界。
坐回沙发上,裹上毛毯,她开始盘算起来。
她会在这多住几天,让元气恢复。
她会打包一些食物和补给,当一切就绪,她会继续沿河而下,直至找到城镇。
总不能在这鬼地方呆上一辈子吧。
颤抖着凝视那蛰伏的壁炉,她能冒险生火吗?
入夜后即使有烟也不会被远处的人发现,尤其是在密云满布的天空下。
记起门外那堆木柴。
一想到要走出这屋子,身体窜过一阵战栗,这是几天以来唯一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。
突然想到外面可能有人在窥视这屋,就像她昨天那样,潜藏在林木里,树丛边。
但想到可以跟昨天泡热水一样温暖,而且可以持续更长的时间,勇气不由大增,是与颤抖说再见的时候了。
走到后门,从厨房的窗偷瞄外面的动静。
日薄黄昏,一片宁谧恬静。
木柴就堆放在门外几步外的位置。
让思绪与心跳平伏,她旋开门闩,把门打开。
站在门口,她再次环视四周。
没有声响,没有异动。
让门大开着——那样有需要时她可以更快速的回到屋里。
走到门廊上,背对着门,她一步两台阶的往下跳。
眼球再向周遭扫上一遍,她弯腰捡起一堆木柴,然后屁滚尿流的冲回屋内。
扫腿把门踢合,再用手肘旋上门闩。
她站了好一会儿,等待布满全身的恐惧退却。
然后走向壁炉,把木柴放入炉边的箱内。
捡回的木柴只够烧很短的时间,可能在房间暖和以前已熄掉。
虽然昨晚也在这冰冻的斗室睡过去了,但醒来时的浑身僵冻,叫人痛苦不已。
她发现两间睡房都有壁炉。
纵然树林里有万千双眼盯着,她也要到外面多拿些木柴回来。
她又来到后门,再次往外凝望,一切恬静如昔。
旋开门闩,让门大开,踏前数步,环目四下。
疾跑下台阶,捡起一大堆木柴,迅速奔回屋内,扔下木柴,冲到门口,使劲把门关上——要是树丛里有人跑出,胆敢尾随她入屋,她要煽他一鼻子门灰。
但,没有人。
她如是者又多拿了两遍木柴,才把门锁死。
当夜幕再次笼罩大地,在火柴和报纸的帮助下,她在小室内生了个火。
盘腿坐在炉前的地上,伸出双手,感受那份温暖,脸上也有暖烘烘的感觉,舞动着的火焰叫人舒心。
她希望有窗帘,但没有,她唯有把可能有人在外,在黑暗中窥视着她的想法抛开。
在毛毯下缩作一团,怱明怱暗的火焰闪烁眼前,种种影像随之渗进脑海。
和他一起的日子揉合着丛林中的恶梦,钻满她的思绪与知觉。
他的手在她身上徘徊,他的唇在她身上吮吻。
她的惊恐,她的渴望。
他的温柔,他的残酷。
他的指尖拭去她泪花时的柔情。
但也是那指尖,满带嘲弄的在她双腿间肆意滑行。
那揪心的、教人酸凄的亲密抚触,她似又感到他的唇、他的身体按压着她。
她又感到在他钳制下那绝望的恐惧,她又感到他的进犯所带来的阵阵晕眩。
摇一下头,她要结束这徒令恐惧升级的幻象。
她要想些别的事情,别的不会引发焦虑的事情,别的与他无关的事情。
她想到书,来到书架前,浏览书目。
《罪与罚》很久以前就看过了,而且身处这样的环境,犯罪题材的作品实在不对味儿,但她还是取出了那本书,坐到壁炉前,一读就是几小时,期间偶尔往炉里添些木柴。
困了,她想到拉斯柯尔尼科夫,想到当铺的老板娘,然后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他——康奈德。
这样胡思乱想地终于合眼入眠。
醒来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,几乎是立即的,直觉告诉她室内还有另一个人。
心脏几欲裂胸而出,呼吸急速,她坐起,惶恐的在迷蒙的月色下,辨别每团黑影。
一把柔和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,她循声往窗口望去,然后——被冰封的感觉由腿跟漫上全身。
那个朦胧的身影伴着轻柔的脚踩木板的声响,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。
“没事了,德芬。没事了,别怕。”
是康奈德!——还是另一场僵梦?
“我没打算吵醒你的。可我得看看你,看你有没有受伤。”
他的语调是如此柔和,柔和得像小孩病床前的慈父。
他从容的坐在床边,像她绝不会反对般。
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,感到床垫的轻斜,心脏怦怦乱跳,肺部喷出阵阵恐怖气息。
“德芬。”
他微笑着,温情默默地把她额前的头发拔到耳后。她惊讶的发现,那手的融暖触碰没激起新的恐慌,反带出奇异的舒适感。
“有没有受伤?”
“没有。”
他的表情、身体似乎放松下来。
然后突然地,他瞳孔收缩,眼敛成线,露出满脸的卑鄙。
她的心随之一紧,但不是因为害怕,下体阵阵激荡,身体各处泛起纤细的震颤,并慢慢地集结膨胀,不断长扬。
天,又是那种不文的微笑。
她被那张笑脸摄住,惊讶的发现自己也想回以一笑。
刹那间她发现自己此刻只想做一切他想她做的事情,她想做那事情──就此一次,心甘情愿的一次。
毫无保留的把他想要的全给他。
拉开床单,双膝并跪,臀坐在脚踝上。
她抓住t恤下摆,缓往上掀,康奈德注视着──毫不惊讶地注视着。
衣摆往上,露出平滑雪嫩的腹部,昏暗下的肚脐是潭幽暗小池。
往上,露出筋骨,微光下骨与肉明暗交错,活像沙漠上的皱丘。
往上,露出乳肉两团──柔软而沉甸,结实又丰盈。
往上,羞答红莓俏现。
再往上,绕过头顶,然后松手,任它滑落,滑落,落在右侧床缘,再滑落,落到地板上。
他从前也是这样命令她,他要她这样做过,但她未曾像现在般,自愿的裸呈在他面前。
投注身上的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一波波的震颤和渐煽渐旺的──酸热